“你那个叫阎鹤祥的朋友送你回来的。他说你在他们给你办的接风宴上喝多了。你们昨天去了多少人啊?”挺多的”杨九郎知道是张云雷叫老阎送自己回来的,都过去了,杨九郎也不想跟妻子再解释,越解释她越生气。
“爸爸刚才打电话来,国内这边的生意都稳定了,咱们下周就可以回西雅图了”
“这么快?为什么?”
“没什么,我不想留在北京了。我多在这儿待一天,我就觉得你会离开我。所以我要回去”
“你胡说什么,什么我就要离开你了。小雨,咱们这次回来是处理集团的业务, 不是儿戏。你把电话给我,我亲自给爸爸打电话。”
“是我跟爸爸说要回去的。我怕在不回去,你又会跟那个人在一起。公司的事让别人去处理,你必须跟我回去。”
“小雨,你别闹了行不行?”
“杨淏翔,你要是不跟我回去。我就带儿子走,你以后都别想再见儿子了!”
小雨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回西雅图。爸妈也劝杨九郎回去。杨九郎又一次妥协了。
上飞机前,杨九郎给张云雷发了一条微信
“辫儿,我走了。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。你好好保重,早点成个家啊。我祝福你”
发送成功后,杨九郎就不停的看微信。杨九郎希望张云雷能回他,不管是什么话。
飞机即将起飞前的一刻,杨九郎收到了张云雷的信息。
“人成各,今非昨。珍重。”
日子又回归了原来的轨道,在外面杨九郎还是风光无限的集团总裁,在家里,杨九郎是丈夫是父亲。
又这样过了三年。
那天杨九郎正在办公室里看报表。接到了大林打来的电话。
“翔子,有个事我想跟你说”
“什么事?”杨九郎的心里有些许不安。
“我老舅他走了。”
“走了,什么意思?”杨九郎装作听不懂,更多的是不敢往那方面想。
“他不在了,就昨天”
“不可能,你胡说八道什么?今天不是愚人节,而且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”
“翔子,是真的。你要是能抽出空,再回来送他一程吧。
不可能!不可能!不可能!他是骗我的,是骗我的。”
杨九郎坐在回北京的飞机上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 他宁愿相信张云雷是骗他的,他一下飞机就能看到张云雷。
是大林把杨九郎从机场接了回去的。
杨九郎就坐在张云雷的房间,看着周围的一切什么都没变,就是人不知道哪去了。
“大林,别闹了。叫你老舅出来,我不生气。
“翔子,他回不来了”
“不会的!赶紧把他叫出来,不然我生气了啊”杨九郎听到自己的内心在哭。
“翔子,你冷静一下。他真的走了”
“我不相信!”
“不管你信不信,他都回不来了。”
“不可能啊,他的命那么大。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他病了!从你辞职那天起他就病了。这么多年,他过的有多苦你根本不知道!”大林大声的吼道。
“这个是他临走前托我转交给你的”大林一边说一边地给杨九郎一把扇子。
是杨九郎送张云雷的那支湘妃竹的,扇骨的表面被打磨的圆润发亮。看就是平日里精心盘的。杨九郎打开扇子,发现上面写着一首词:
“世情薄,人情恶,雨送黄昏花易落。晓风干,泪痕残,欲笺心事,独语斜阑。难,难,难!
人成各,今非昨,病魂常似秋千索。角声寒,夜阑珊,怕人寻问,咽泪装欢。瞒,瞒,瞒!”
是那首《钗头凤》。
那次吃饭时,杨九郎还说张云雷不懂,其实张云雷都明白。从头到尾都明白。原来一直都是他不懂张云雷。
那天大林把张云雷的扇子给杨九郎后,他就坐在张云雷的房间里,握着那把扇子不说话也不哭。脸上没有表情,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后来杨九郎说让大林带他去看张云雷,大林带他去了。到了地方,他说让大林先回去,他想跟张云雷单独说会话。大林不放心,怕他干傻事,就躲在远处看着。
大林看见他握着张云雷留下的扇子,一个人哭了很久很久,大林从来没见过杨九郎一个人这样撕心裂肺的哭过。
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